远看磴山山势,似虎居,如龙盘,雄峻猛壮。游览在山中,溪水潺潺,竹木葱葱,鸟语花香,情趣盎然,幽雅入胜。故而文人墨客多有遗篇赞美描绘磴山——,“芝兰自结山川秀,松柏常留天地春;瑶草鲜花拂我坐,碧云山色伴人游”。磴山东麓凤凰山脚下的上元村,旧有秦姓两位邻人,一擅长作画,一擅长书法,曾合作国画“磴山春晓”,将虚幻中的桃花源活灵活现地勾勒了出来。解放初期,还有人目睹过此作,如临其境,令人赏心悦目、赞不绝口。从磴山东南麓入山,四门口水库便首先进入眼帘。这一湖碧水,阳光下,微风中,闪动着鳞光,倒映着群山,偶有游船轻轻飘过,荡起层层涟漪,恰如忽隐忽现的海市蜃景。水库属“小型一”规模,于一九五九年冬动用上万名民工兴建的造福工程,是磴山人民与自然抗争的成果,既降伏了夏季肆虐的洪魔,又为春秋季农田灌溉创造了水利条件。据当地农民说,要是在多雨的夏季,那水帘可不像现在如此轻柔,而是飞流直下,其势如泻,形成了数丈高的瀑布,颇为壮观。特别是呼呼隆隆的水击声,在山间回荡着,远震数里,撼人心魄。因而,自古人们都称这儿为呼隆涧。在龙潭左侧的悬崖上,向着东北长有一棵古老的大茶树,冠如巨伞,倾罩于龙潭之上,犹如苍鹰盘旋在涧崖间。这茶树的叶子疗病如神,过去每年都有南方人前来采摘,常住在附近的农户人家,随采随炒,快速炮制。有一天,邻居家老人忽然肚疼难忍。炒茶人知道后,为其泡了一壶茶服用,片刻病除。再联想到水库四周和山脚下那连绵不断的一垄垄绿油油的茶园,着实给磴山人民开辟了一条致富路。看那大姑娘、小伙子们,边嬉聊着边熟练地采摘着嫩绿青翠的茶叶,真是一派逍遥乐道的田园景象,远远望去,仿佛山水画般地动人抢眼。听茶农介绍,他们炒制的登云绿茶越来越被人们认识,成为了重要的保健饮料,能消炎败火免疫,不仅热销周边各省市,而且进入了韩国、日本,以及东南亚国家和地区。
南望大旺山,犹如烈马脱缰奔去,浩浩荡荡,其势壮阔。西望与磴山遥遥相对的公圣山、幽尔崮,似乎领略到了神话传说中主人公的迷人风采。北望山下土肥禾壮的万顷田野,春季里麦浪翻滚,秋天里稻花飘香,被当年下江南巡查的乾隆皇帝称誉为“大旱不旱不伤苗”的鱼米之乡。更让人心动的,当说沃野中那时曲时直、时宽时窄的数条河流,在磴山山系南北两侧的平原上,悠悠荡荡、明明晃晃地朝着东方,一如既往地蜿蜒蠕动而去,恰似条条巨龙一头扎进了碧波荡漾的海涛之中,让人叹为观止!从磴山主峰南下,先是近万平米的平坦之地,被叫作二百顶子。据说这顶子是块上好的风水宝地,若是用了,子孙后裔中将出二百个戴顶子的大官。站在这儿,看那生机勃发的左右两翼支山,真像是由脚下向前伸展而出,慢慢形成一个近似一百八十度弧的巨大椅子圈。它的靠背上是数百米见方内寸草不生的光崖石,阳光下熠熠生辉,雨后更是奇光夺目,宛如可意镶嵌在上面的美丽宝石。南面陡崖下常年流水不断,春秋像鸟儿欢唱,冬季像蟋蟀低吟,夏季像猛虎咆哮,给山峦弹奏出了不朽的美妙乐章。
据有关资料记载,磴山寺始建于明朝初年。当时,江苏东海和尚昌禄带弟子照明来到日照,多经寻察,选中此地,开山草创简庙。到了大清顺治年间,地方乡绅名流和善信佛教者重新进行了建造,渐具规模。整个寺宇为三进庙堂,堂内塑像栩栩如生。前殿立有四大天王,门前有六级石阶,门匾上书“国泰民安”,门联是“世外凭临三面环山一面水、云中结构三分人力七分天”。院内有东西两厢房,为僧人住舍,门联题文“山廓容我静、名利任人忙”,另外一幅是“青山之高,绿水之长,岂必佛方开笑口;徐行不困,稳地不跌,无妨人自纵心游”。中殿供奉佛祖如来,门前也有六级石阶,迎面堂匾上书“风调雨顺”四大金字,两侧的殿门对联常文为“日月同悬红云寺、风雨常护山中城”。后殿内塑准提菩萨,门前有四级石阶,正堂悬书“心同日月”横匾,殿门曾书“众生善恶来眼底、万方忧乐注心头”的对联。由此,人们足可以看出磴山寺那丰厚的文化底蕴。从东南方向走近磴山寺遗址,是一座石料建筑物——和尚塔,已见年久风化的印迹。这可能是磴山区域内仅存的最久远的人文景观了。塔高约三米,用六块石板组合而成六棱柱,其中一块已脱掉下来。再往下有约一米见方的基座,座下为方形地穴,是开山和尚的葬身之所。塔正面的“开山前庵和尚塔、弟子照明立石”等字样,依稀可辩。塔顶盖有六边形石板一块,上面旧有塔尖,现已不复存在。
林荫密竹中的磴山寺它虽已残埂断壁,处处杂草荆棘,显得聊赖空寂,但漫步闲游其中,依然感受到了“……泉自竹间流出韵,月从松外照来迟;闲云护榻僧高卧,山径穿林客欲迷……”的境界,尤其踏进寺庙遗址,使人强烈地感受到了它那昔日的辉煌庄严,——厚厚的石阶,高高的院墙,清碧的泉水,参天的大树,还有儿时听老人讲述的神奇传说。在院落中,遇见一约三米见方、两米深的水池。相传古时的一天下午,小和尚到井上挑水,一不小心,钩担掉进了井中,好长时间也没见漂上水面,便报告了方丈。方丈知其玄机,即令小和尚到呼隆涧下的龙潭去打捞。可当小和尚马不停蹄气喘嘘嘘地跑到龙潭边时,眼看着钩担一闪晃,又不见了踪影,急得团团转。一打柴的老樵夫见状,问明因由,“哈哈”一笑,说道:“小师傅,甭慌。明天早起到东海边,准能找着你的钩担。”第二天天还没亮,小和尚赶到东海边一寻,果然发现钩担正随着一起一伏的海水,悠闲地飘荡在岸边,心中无比惊奇。
走出磴山寺遗址,向西南去一百五十米左右,有两座石柱,现已歪倒。这石柱是由有卯有榫的石块衔接而成的。由此再去约三百五十米,有一处坐北向南的石刻——“羡君堪作王家瑞,愧我徒为食禄臣,不是未酬忧国志,愿披蓑笠结东邻”。经考,此诗作者是明朝嘉靖年间的兵部员外杨椒山,因上疏抨击奸臣严嵩,被调往京师,路经当时地处南北二京通道上的上元村,宿寝在王家铺店里好长一段时间,与店主王家瑞结为好友,赋诗感慨店主怀有“位卑未敢忘忧国”之心,自叹不如,还为其赋题了“世族由来同谢府、明臣曾此居椒山”的对联。王家瑞视为至宝,世代相传,每逢过年都要挂出纪念。此石刻下具“同治二年三月许瀚书,丁艮善勒石”。许瀚生于磴山东南五公里的大河坞村,在治学、金石、校勘、诗文等方面都有杰出建树,可谓清代著名的朴学家、书法家,但中举人后数次赴京赶考均名落孙山。同代杰人龚自珍曾赠许瀚诗云:“北方学者君第一,江左所闻君毕闻。土厚水深词气重,烦君他日定吾文”。著名学者丁晏也作诗称其“六经铃键惟小学,印林吾友无与伦”。许瀚暮年游览磴山时,举目东麓上元村,忆起当年过路人杨椒山的遭遇和心境,深有共鸣,并倾慕其名节,而兴起提笔落书。丁艮善乃许瀚的得意门生,特别是在恩师晚年生活窘迫时,给与了经济上的帮助和精神上的支持。